马克思主义工会理论的历史嬗变及其实践价值

王浩斌

（中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摘　要】在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对抗斗争的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毛泽东十分重视工会的建设及其理论的创建。在实践中，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毛泽东根据时代的发展与特征，并且结合自己国家的具体实际，分别创建了马克思恩格斯原生态工会理论、列宁次态工会理论和毛泽东新生态工会理论。现阶段中国正处在社会转型期，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对工会实践提出了很多新要求，马克思主义的工会理论对于中国现阶段的工会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工会理论；历史嬗变

    工会理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是无产阶级政党与广大人民群众之间的纽带，也是整合广大人民群众团结一致的重要组织。在维护工人阶级合法权益、协调劳动关系方面，工会发挥重要的作用，但是目前工会的组织及运行方式不能很好适应这一要求，工会建设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如何更好地发挥工会当代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建设一个平稳的劳工市场是一个重要的研究题目。此时，对于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毛泽东的工会理论，从中获得指导和借鉴，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一、马克思恩格斯原生态工会理论的科学内涵及其实践价值

    在19世纪40年代至90年代，工会组织在西方开始逐渐建立并先于无产阶级政党存在与发展。在工人运动的进程中，工会组织成为其实践的指导思想。工人运动的壮大及其表现出来的革命性，受到马克思恩格斯的高度重视，但他们也因此发现工会组织的弊端，由此提出了建立工会的必要性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对于工会理论的探究主要体现在工会与无产阶级政党二者之间的关联性上。马克思指出：“在阶级反对阶级的政治斗争中，组织是最重要的武器。”^[1]p284这里的阶级反对阶级，指的是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组织即是指工会组织，由此可知，马克思恩格斯对与工会组织的指导地位是予以高度重视的。19世纪四十年代，马克思恩格斯从历史的视角分析了工会的产生、运动和发展，肯定了工会产生的历史必然性，并根据实践中的经验，对工会的未来发展方向做了充分的论证。

    工会与无产阶级政党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总的来说，工会与无产阶级政党的阶级基础相同，但工会是无产阶级的组织和群众组织，无产阶级政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工会是工人反抗资本家、保护自身权益的组织，标志着工人阶级联合的扩大和发展， 是工人们联合的形式，因此工会斗争的依靠力量是工人阶级；而从工会斗争目标上看，工会不但应该竭力遏制资本的剥削扩大，而且应将消灭雇佣劳动制度、实现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作为其斗争的根本目标。因此，工会作为工人阶级“联合”的形式， 工会“有义务把没有组织起来的工人吸引到自己的队伍中来。”^[2]p221因此工会是组织群众的组织。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实践方面， 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 在理论方面， 他们胜过其余的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3]p479即是说，工会具有组织的阶级性和群众的广泛性，无产阶级政党则需要理论和实践的先进性。

    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工会与无产阶级政党具有相同的政治任务，但在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中的作用却不相同。在资本论研究的过程中，马克思揭示了工会的弊端，认为：“它在这种日常斗争中只是在反对结果， 而不是在反对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只是在阻挠这种下降的趋势， 而不是改变这一趋势的方向； 只是在用止痛剂， 而不是在除病根。”^[4]p169虽然工会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工人阶级的贫困和深受剥削的社会地位，但“不管工会的最初目的如何， 现在它们必须学会作为工人阶级的组织中心而自觉地进行活动， 把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作为自己的伟大任务。工会应当参与支持这方面的任何社会运动和政治活动。”^[5]p221“工会应当向全世界证明， 它们绝不是为了狭隘的利己主义的利益， 而是为了千百万被压迫者的解放进行斗争。”^[6]p221由此可知，马克思明确指出，消灭雇佣劳动制度、实现整个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是工会的根本任务。

    对于在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中作用来说，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无产阶级政党发挥着核心与引领作用，工会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一是保护作用。“最初目的只是为了维护工资”，^[7]p196“工会的直接任务仅仅是适应日常的需要， 力图阻止资本的不断进攻，一句话， 仅仅是解决工资和劳动时间问题”^[8]p220。二是组织作用。“它使工人阶级作为一个阶级组织起来。”^[9]p6三是教育作用。“ 罢工是工人的军事学校， 他们就在这里受到训练， 准备投入已经不可避免的伟大的斗争中去； 罢工是工人阶级各个队伍宣告自己参加伟大的工人运动的宣言。”^[10]p512总之，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了工会与无产阶级二者之间的异同，即两者都是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阶级组织，具有相同的政治任务。但在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中的地位与作用是有区别的。在认清二者的区别与联系的基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又提出工会与无产阶级政党紧密合作的关系原理，并对二者结合的现实路径选择进行了探讨。这些理论在实践中有力地团结了工人阶级的革命力量，为世界工人运动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并为列宁、毛泽东等继承与发展。

    二、列宁次生态工会理论的科学内涵及其实践价值

    列宁在深入分析马克思恩格斯的工会理论的基础上，根据俄国工人运动的具体实际，创立了社会主义工会理论，并且进一步论述与发展了工会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作用和任务。列宁指出：“工会不仅在历史上是必要的，而且在历史上是必然存在的工业无产阶级组织，这种组织在无产阶级专政的条件下，几乎包括了全体工业无产阶级。这是最基本的思想。^[11]p368这说明，在历史发展的长河里，工会的出现是有其必然性的。

    随着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矛盾的逐步尖锐化，列宁敏锐地觉察到工会所具有的重要地位与职能作用。列宁认为，在社会主义国家中工会是处于党和国家政权之间的。他指出：“党吸收了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由这个先锋队来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可是，没有工会这样的基础，就不能实现专政，就不能执行国家职能。”^[11]p369这就明确了无产阶级专政是通过无产阶级政党来实现的。但工会却起到了构建先锋队与群众之间联系的桥梁作用，工会通过自己的组织把广大群众聚集在一起，牢固了无产阶级政党与群众之间的联系纽带。关于工会的职能问题，列宁也作出了深刻的论述。针对托洛茨基的“工会国家化”主张的过程中，列宁提出了工会的“古典二元理论”^[12]。他认为，在无产阶级专政的过程中，工会肩负双重任务和职能，工会既代表党和国家的利益，强调工会的组织职能；同时又代表职工的利益，强调工会的教育和管理的职能。对于工会的职能，列宁更具体地指出：“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作用。一方面，工会包括了全体产业工人，把他们吸收到自己的组织中，它是一个掌权的、统治的、执政的阶级的组织，是实现专政的阶级的组织，是实行国家强制的阶级的组织。但是，工会却不是国家组织，不是实行强制的组织，它是一个教育的组织，是吸引和训练的组织，它是一所学校，是学习管理的学校，是学习主持经济的学校，是共产主义的学校。”^[11]p368

    此外，列宁还指出了托洛茨基的“保护工人阶级的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不是工人国家里的工会的作用”^[11]p372的错误观点。他认为，工会具有保护工人的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的职能。并且在论述工会在经济管理中的作用问题时，列宁也作出指导：“工会应该参加国家经济计划、生产计划等的制定，参与一切文化教育工作和生产宣传工作，参加规定工资和供给的标准以及加强劳动纪律和提高生产率等等。”^[11]p623

    综上所述，列宁主要是从工会的地位与职能两个方面对工会理论进行发展与创新，是马克思恩格斯工会理论在俄国的具体实际中的有机结合。列宁关于工会地位与职能的论述，不仅对于当时俄国社会主义的建设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而且也对我国现阶段工会建具有深刻的借鉴意义。

    三、毛泽东新生态工会理论的科学内涵及其实践价值

    在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和建设历史背景中,毛泽东高度重视工人阶级和工会工作。他在继承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理论的基础上, 总结中国工人运动的经验, 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的理论。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成立成立之后，毛泽东非常注重工会的建设。毛泽东在参加了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以后, 就回到湖南从事工人运动工作。由于毛泽东的重视与努力，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 湖南就有了20 多个工会组织和5 万多名会员。1921 年11 月21 日, 毛泽东在《所希望于劳工会的》一文中指出：“劳工会是劳工的团结体。劳动组合的目的, 不仅在团结劳动者以罢工的手段取得优益的工资和缩短工作时间, 尤在养成阶级的自觉, 全阶级的大同团结, 谋全阶级的根本利益。这是宗旨所在, 希望劳工会诸君特别注意的。”^[13]P6这就在无产阶级的利益出发，指出了工会建设的性质及其发展方向。

    1934 年1 月24 日, 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江西瑞金开幕。毛泽东在大会上作政府工作报告。在报告中,他指出：“苏区工人组织了坚强的阶级工会。这种工会是苏维埃政权的柱石, 是保护工人利益的堡垒, 同时它又成为广大工人群众学习共产主义的学校。”^{[14] P165}

1949  年3 月5 日, 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指出：“城市的生产事业的恢复和发展是中心工作。只有将城市的生产恢复起来和发展起来了, 将消费的城市变成生产的城市了, 人民政权才能巩固起来。城市中其他的工作, 例如党的组织工作, 政权机关的工作, 工会的工作,……都是围绕着生产建设这一个中心工作并为这个中心工作服务的。”^{[15] P1427 -1428}

    1949 年8 月11 日, 毛泽东在全国工会工作会议举行的宴会上的讲话中指出: “今天我国有将近二千万的职工大军, 但组织起来的太少。老解放区工会发展很少, 新解放区刚才开始。除了破坏分子及资本家外, 一切职工, 即使政治上落后的人, 即使国民党工会的工作人员, 只要有改造可能的, 都应包括在工会组织之内。” 毛泽东要求做工会工作的同志主动地和行政搞好关系。他说:“党、政、工三方面,共同的目的都是为了搞好生产”。^[16]P326-327

    1951 年2 月18 日, 毛泽东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党内通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要点》中指出:“工厂内, 以实现生产计划为中心, 实行党、政、工、团的统一领导。力争在增强生产的基础上逐步改善工人生活。在城市建设计划中，应贯彻为生产、为工人服务的观点。全国总工会及各上级工会应着重解决下面的具体问题。党委及工会应着重典型经验的创造, 迅速推及各处。”^[17]P145

    毛泽东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理论的内容博大精深，其中心思想就是强调工人阶级是革命和建设的领导阶级， 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工会是保护工人利益的组织, 工会工作是围绕生产建设这一中心并为其服务的。他的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的理论，是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们极其宝贵的精神财富。联系工会工作实际， 深入学习和运用毛泽东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的理论, 对于推进中国工人运动和工会工作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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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11]列宁选集(第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2]乔健.工会改革创新的理论思考[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0，(2).

[13]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4]中华全国总工会七十年[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1995.

[15]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6]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17]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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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浩斌，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